爸爸熊

(2001/4/16)

  一歲五個月的翔翔,已經牙牙學語很久了,還沒一歲時他就會叫爸爸、媽媽了, 而且還整天指東指西地說 "MO" ,問你那是什麼,沒多久他就開始跟著我們 的發音學說話,電燈(因為會亮,所以最先引起他的興趣)、小狗(他都唸成"小斗")、小貓、 熊熊...等。聽他清脆的童音說起話來,常常咬字不清的,真是很有趣; 而且有時他根本搞不清人家在說什麼,還偏偏要學,或是自己發明詞彙時,就更好笑了。

  記得在他一歲兩個月時,有一次我們家買了一個趴趴熊圖案的抱枕, 我想他已經認得什麼是 "熊",也會說 "熊熊"了,就教他唸 "趴趴熊", 結果 "趴趴" 的音對他來說似乎是太難,唸了兩三次,他都發成 "八八" 的音; 忽然,他眼睛一亮地叫出 "爸爸"!然後就很高興地對著趴趴熊一直叫 "爸爸!爸爸!" 在旁邊的他爸爸簡直快瘋了。接下來的一兩個星期,每次看到趴趴熊時他總是叫 "爸爸!", 糾正他幾次以後,他終於改口叫 "爸爸熊",我也才沒再被老公埋怨。 不過因為翔翔分不清趴趴熊跟普通的貓熊有什麼不同,所以他只要看到貓熊,都叫成「爸爸熊」, 依此類推,還有「爸爸粥」(八寶粥)、「爸爸扇」(電風扇,不知道他怎麼發的音,聽來還真有點像)、 以及「爸爸鞋」(爸爸的鞋鞋)呢!

  怎麼稱呼人也是一件讓他很困惑的事,會講爸爸媽媽後,我們教他講 "阿媽",結果他總是說成 "嗯-媽", 而且他花了一段時間才搞清楚他有兩個阿媽。阿公就更難了,可能是比較難發音, 教他好幾個月以後他才會講,但總是唸成 "阿東"。他有一個舅舅,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發音讓他很感興趣, 從會叫舅舅開始,他就整天 "舅舅" 地叫個不停。有段時間,他每次看到小男孩就叫 "弟弟", 連他保母十二歲的兒子也叫 "弟弟",看到男的大人就叫人家 "舅舅",看到小女孩就叫 "妹妹", 甚至保母十六歲的女兒還被他叫 "妹妹",只有女的大人才會被他正確的叫成 "姨"。 有一次我們回娘家時,他舅舅在車庫門口接我們,從此他每次看到車庫門就叫「舅舅」。 唉!真是一筆糊塗帳!

  翔翔最喜歡的事,就是騎在爸爸肩膀上了,不管再怎麼不高興或哭鬧,只要騎馬他就會笑得很開心, 而且這還是爸爸的專利,別人想讓他騎他還不見得想騎喔!所以只要爸爸在家,他常常就黏過去說 "抱抱!",抱起來以後他會自動轉向外面,然後說 "馬馬!" 要騎馬, 騎上去以後,馬兒如果不走,他還會說 "一二" 叫馬兒走路喔!有一次他爸爸實在很累, 他又吵著要馬馬,爸爸說了聲"真衰!"(台語), 忍痛讓他上去,結果他在上面也說, "真衰!",發音還捲舌喔!我們快笑翻了,他看我們笑也跟著笑,還笑得比我們誇張,真是超級會假仙的小孩! 從此,每次騎上馬兒,他總是幫爸爸先說一聲「真衰!」。

  有時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媽媽翻譯機」,因為小朋友說的話有時候只有媽媽聽得懂。 像翔翔有時發音就很不標準,會把餅乾說成 "卜搭",把糖糖說成 "台台"; 甚至還會自己發明一些詞彙,連爸爸都常常問我他在說什麼呢! 不過這個翻譯機也不是每次都有用,像是有一陣子他常常指著桌上的東西說 "MO-NO", 我聽了好久才猜出他是在要東西,但到底是桌上的那個東西呢?我一樣一樣的拿給他,拿錯了, 他還會搖頭說 "MA-NAE",原來 "MA-NAE" 指的是 "不對"、"不是這個東西", 真不知道他怎麼會想出這種很像日文發音的詞彙來。

  這場說話遊戲看來還要持續很久,有時看他指著蚊子說 "鳥鳥" 時, 真是覺得很好笑;而且他又愛說話,只要他醒著,就會嘰哩呱啦講個不停, 全家都是他的聲音。不過他喜歡說話其實是件好事,我們溝通比較容易, 他也不會因為我們弄不懂他要什麼而生氣。看他整天轉轉唸個不停, 以後一定有更多趣事會再發生呢!真令人期待!

  有時想想,如果不是陪著自己的小孩成長,我大概根本不會去思考怎麼教小孩說話, 也不會想到原來自己是這樣學會說話的。 如果不是自己帶小孩,我也從沒想過我會這麼容易失去耐心甚至發脾氣。 常常在看著翔翔像天使般入睡時,覺得他好可愛,好愛好愛他; 不過在他像個破壞王般席捲全家,或是不聽話在地上撒賴時,我又好想揍他! 唉!當母親真的會更瞭解自己的,這也是一種成長吧!